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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资讯:故事 I 曾经的越南难民正在帮助阿富汗难民

  1.

  杜瑞(Thuy Do,音译)无法将视线从电视新闻中循环播放的那个镜头中挪开——数百名阿富汗人追赶着一架大型滑行的美国空军货运飞机,绝望地试图逃离他们的祖国。那种疯狂让她感觉如此熟悉,让她想起了四十多年前难民挤上直升机逃离越南的画面。

  所以,今年夏天,39岁的杜医生和她的丈夫坐在客厅里,谈论他们能帮上什么忙。在她还是个小女孩时,家人离开了越南,搬到了西雅图。

故事 I 曾经的越南难民正在帮助阿富汗难民

  杜医生和她的两个孩子。

  她说,在看到塔利班8月接管阿富汗时,最初她十分震惊:“我们只知道我们必须做点什么,现在是我们回馈社会的时候了。”

  跨越崎岖的山脉和浩瀚的太平洋,阿卜杜勒·马廷·卡迪里(Abdul Matin Qadiri)在哈米德·卡尔扎伊国际机场的一个角落安顿下来,他和妻子以及四个孩子将在那里度过两个晚上,焦急地等待撤离航班。塔利班进入阿富汗首都喀布尔的消息甫一传出,卡迪里就决定尽快逃离。毕竟作为一名机械师,卡迪里曾与美军并肩作战。

  “这是生死攸关的事,”45岁的卡迪里说。“我们必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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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迪里和妻子在西雅图郊区。

  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通过慷慨、巧合和深刻的理解,杜医生和卡迪里在他们现在都称之为家的地方交汇:太平洋西北。

  2.

  随着美军从阿富汗撤出,联邦政府已将大约8.3万人疏散到美国,其中一些人被转移到从德克萨斯州到新泽西州的美国军事基地,等待他们将在哪里开始新生活的消息。

  大约有3.5万人滞留在国防部的设施中。而据美国国土安全部说,有3.6万人要么有适当的法律文件,要么得到了政府批准的安置机构的协助,目前已被安置在美国各地的社区。还有一些撤离人员在中东和欧洲的军事基地等待飞往美国的航班。

  为了帮助阿富汗难民尽快安置,拜登政府最近宣布了一项试点计划,允许至少5人组成的团体申请成为“赞助人群体”,帮助阿富汗难民重新安置至少3个月,申请人必须通过严格的联邦背景审查并满足其他要求。

  在华盛顿州,大约1200名难民已经得到重新安置,州长杰伊·英斯利(Jay Inslee)宣布,他预计未来几个月将有近1700名阿富汗难民搬到该州。为了帮助准备工作,这里的重新安置团体和赞助团体已经开始加紧工作。

  8月15日,喀布尔沦陷后,越南难民和难民子女成立了一个名为“越南人帮阿富汗人”(Viets for Afghans)的民间团体。成员们说,他们认为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能将他们的家人曾经得到的支持传递下去。

  “在阿富汗难民的现状中,我们也看到我们的家人、我们所爱的人曾经的遭遇,”40岁的陈清(Thanh Tan,音)说,她与朋友们一起成立了这个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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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岁的陈清是“越南人帮阿富汗人”组织的联合创始人。她的父母和姐姐都是越南难民。

  尽管年龄不同,但这个民间团体成员们都可以讲述一段类似的故事:他们的家庭在1975年美国军队撤出当时的南越后离开了那里,在缺乏资源和选择的情况下来到一个全新的国家,并在一定程度上得益于陌生人的善良而生存下来。所有人都有亲属乘船逃离,这是人道主义危机的一部分,在20年里,有80万越南人逃离越南

  陈清的父母和姐姐于1978年乘船逃离越南,当时是美军撤离越南的三年后,首都西贡被北越军队占领。

  他们在马来西亚一个难民营的木屋里睡了六个月,只能吃定量配给的红豆和大米,直至最终被重新安置到华盛顿州的奥林匹亚市。

  幸运的是,当他们到达华盛顿时,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强大的越南裔社区。1975年,第一批越南难民得到了时任州长丹·埃文斯(Dan Evans)的欢迎,埃文斯的欢迎姿态在一定程度上是对加州州长布朗(Jerry Brown)最初反对安置难民的回应。(不过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数以万计的越南人还是在南加州建立了自己的生活,最著名的是在奥兰治县。)

  1975年5月,将近500名越南难民抵达华盛顿,该州现在有超过10万越南裔居民。

  “我们看到他们向我们的社区敞开了大门,”陈清说。“我们必须回馈社会。这个社区以对移民开放而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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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在1979年,陈清的父亲(穿棕色夹克者)和其他越南难民一起出现在华盛顿州国会大厦的集会上。

  在最近一个潮湿的夜晚,陈清和其他“越南人帮阿富汗人”的朋友们挤在西雅图市中心的一家越南餐馆里。他们一边吃着热气腾腾的越南河粉,一边制定了一个计划,打算将该组织正式登记为帮助阿富汗难民的赞助人群体。

  自8月以来,该组织已经在网上筹集了1.5万多美元,其网站上并排展示了20世纪70年代越南难民登上直升机的照片,以及数百名阿富汗人挤进一架军用飞机离开喀布尔的照片。到目前为止,该组织已经帮助了三个阿富汗家庭。

  波音公司的工程师杰弗里·武(Jefferey Vu)是该组织的成员。1975年,他的父亲和他的父母以及九个兄弟姐妹逃离越南,来到彭德尔顿军营。他们随后被安置在圣地亚哥县郡海军陆战队基地,最终在西雅图地区安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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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弗里在一个教会组织里清点捐献给阿富汗难民的物资。

  一些人在帮助安置阿富汗难民时,让出了自己空置的房子,但武先生做得更彻底:他决定和女朋友彻底搬出他们在西雅图市中心的公寓,将房子彻底腾出来。最近,他的这处公寓已经成为一名逃离阿富汗的女子的家。武先生在继续付公寓的租金,现在和他的女朋友和其他家人住在一起。

  “曾经身为难民的经历至今仍留在我的记忆中。这是一个完整的循环,”武先生说。“在美国,你可以把爱传递下去。这就是我们希望做的。”

  3.

  在杜瑞医生的童年早期,她的家庭生活以努力离开越南为中心。战争结束后不久,杜瑞还没有出生,她的父母曾试图乘船逃跑,但一路不断遇险,不得不掉头。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他们又两次试图离开,但都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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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瑞医生和儿子在西雅图的家中。

  他们放弃了一段时间,但在1991年,通过政府的一个项目,杜瑞的父母带着她和她的三个兄弟姐妹终于飞到了美国,搬进了西雅图南部的一所小房子里,那里已经住着许多其他越南家庭,当中也包括杜家的亲戚。杜瑞当时9岁。

  “我的家人认识很多人,”她说。“我们得到了亲友和其他难民的支持。”

  西雅图成了她的家——她在这里上了小学、初中、高中和大学。她在这里结交了朋友,结了婚,并于2010年从华盛顿大学医学院毕业。她和丈夫生儿育女,并在西雅图南部开设了自己的私人诊所,那里现在是越南、菲律宾和东非移民的家园。

  “我在这里建立了自己的生活,”前不久的一个下午,她在客厅里说,她的丈夫、自卫教练杰西·罗宾斯(Jesse Robbins)就坐在她旁边。“我的很多朋友和病人都是和我一样的移民。”

  罗宾斯通过社区活动人士圈子认识了杰弗里·武,从他那里听说了越南裔社区正在为阿富汗难民所付出的努力。

  罗宾斯和杜瑞知道,为来美国的数千名阿富汗难民安排居所将是当务之急,他们知道自己也有这个能力提供帮助。他们有两套房子,一套自住,另一套是几个街区外的一套空置的三居室,他们偶尔会把房子短期出租出去。

  罗宾斯说:“我们很快就把这些事情理顺了。”

  9月初,他们联系了几个组织,包括当地的犹太家庭服务组织,该组织与安置机构一起为阿富汗家庭寻找住房。几天后,在背景调查和文书工作完成后,该组织将一对阿富汗夫妇和他们的六个孩子安置在这个空置的房子里。

  这家人只住了一个星期,一个安置机构就给他们找了一所新房子。然后,罗宾斯和杜瑞收到了来自世界救济组织(World Relief)的消息——这是一个总部设在巴尔的摩的全球基督教人道主义组织,是联邦政府批准的安置机构之一,另一个家庭急需住房,很快就会抵达西雅图。

  4.

  卡迪里唯一熟悉的生活就是在喀布尔街头。

  2001年美国军队入侵阿富汗时,他就在那里。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他组建了家庭,熟悉了悍马和奇努克直升机持续不断的背景噪音。

  多年来,卡迪里一直在美国军用车辆上当机械师。他与美国人建立了友谊,并感受到一种同志情谊,他认为美国人真诚地试图帮助他的国家。

  2018年,他开始申请特殊移民签证,这是他朝着有朝一日移居美国的遥远梦想迈出的第一步。他说,这个过程花了三年时间,他终于在今年早些时候拿到了签证。他知道美国计划撤军,但他没想到塔利班会那么快占领阿富汗。

  “一切变得非常混乱,”他说。

  卡迪里于8月18日抵达喀布尔机场,这是塔利班接管政权的第三天。晚上11点出头,他和妻子以及四个孩子终于进入了航站楼。他们睡在机场,蜷缩在破烂的毯子里。外面,成千上万的人疯狂地向入口挤去。

  很快,一家人登上一架满满当当的飞机前往卡塔尔,在那里呆了七天,然后飞往华盛顿杜勒斯国际机场。卡迪里筋疲力尽。这家人的新冠检测呈阴性。

  卡迪里通过一名讲达里语的翻译说:“整个过程让人精疲力竭。但我们终于到了美国,所以很高兴。”

  他们旅行的下一站是西雅图,然后在世界救援组织的帮助下,来到杜瑞家的空闲住所。

  9月一个阴冷的早晨,他们来到了这栋两层楼的蓝房子。

  “能离开阿富汗我很感激,”卡迪里在最近的一个早上说。他穿着一件印有“陆军”字样的长袖衬衫,他说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这种轻松的感觉了。当他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时,外面不缓不急地一直下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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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迪里在西雅图的公寓里。

  在华盛顿的肯特和伦顿两个市,卡迪里都有朋友。这两个城市都位于西雅图郊区,那里居住着大量阿富汗移民。

  他说,“一想到这个,我就感到平静和镇定。”

  5.

  自从卡迪里和他的家人来到这里后,杜瑞一直在努力给他们空间。她认为,新冠疫情仍在蔓延,而且这家人如此迅速地离开祖国,这些可能都会给他们带来很大冲击。

  他们住的地方相隔一英里,附近有埃塞俄比亚和越南的杂货店,一列轻轨列车在社区中心穿过,在西雅图国际机场和市中心之间穿梭。

  最近几周,杜瑞偶尔会来这里一会儿,给这家人送毛衣和厚外套,她想着他们恐怕还没适应西雅图潮湿的冬天。她还送来了一台闲置的电视机和一个茶壶。

  她说:“我们只是想让他们感到舒适。”她指出,卡迪里主要说达里语,语言障碍使得即使是简短的对话也很困难。

  世界救援组织指派了一名社会工作者帮助卡迪里找到永久住所,他说希望房子最好能在肯特,这样能离他在喀布尔认识的朋友近些。

  有些日子里,他还会继续看阿富汗的新闻。他看到塔利班正在袭击那些在战争中帮助过美国人的公民的家。他尽最大努力向前看,而不是向后看——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正在慢慢开始新生活,”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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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迪里和他的妻子在西雅图购物。

  大多数时候,他呆在房子里。他祈祷。他说,他很少去西雅图,因为他没有车,也没有驾照。在世界救援组织的援助下,他每周都会去附近的Safeway超市购买食品杂货。他的妻子做饭,一家人一起吃晚饭。他想继续做机械师,并且已经开始找工作。

  “很快,我就得工作了,”他说。“这就是美国人的方式——努力工作,好事就会发生。”

  这个月的一天,卡迪里和他的家人搬出了杜瑞的房子。一个通过“越南人帮阿富汗人”介绍的新的家庭很快就到了。

  《纽约时间》出品

  编辑:Schnappi

  来源:洛杉矶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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